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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离别[2/2页]

你好蒲松龄 雪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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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松龄端起铜秤,目光恍惚地望着盖着喜帕的新娘——喜庆的红烛在桌上摇晃着豆大的烛光,鲜红的床幔下,那女子娴静端坐,垂着头,手指轻轻揪着帕子,似乎有些紧张。
      蒲松龄沉吟了片刻,抬起秤杆一把挑开了红盖头。
      “恭喜新郎官~恭喜新娘子~祝两位称心如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酒精冲昏了他的视线,昏暗的烛光中,他仿佛看见了新娘子盖头下是一张熟悉的端丽可爱的笑脸,甚至还冲他眨眨眼睛。
      他甩了甩头,再次看去,才认出来这位是他随手点的那个刘国鼎的次女刘孺人。
      而对方长得跟小倩也并不相似,甚至有些平庸。
      “你……”他长呼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你辛苦了。”
      刘孺人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头皮被拉扯的紧绷着,脸上涂了厚重的妆容,眼睛圆圆,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看上去甚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拘谨的开口:“相公说笑了,夫妻之间讲什么谢,都是应该的。”
      旁边的喜嬷嬷哈哈一笑,拍着两人的肩膀说:“好,好,好。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你们喝完了这杯合卺酒,从此就是夫妻了。今日洞房花烛夜,老婆子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喜婆婆把两只拴着红线的小酒杯塞进两人手中,看着他们各自低头喝完了酒杯里的酒,这才满意的端着酒杯托盘下去了。
      木雕画的屋门吱呀一声合上,昏暗烛光的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刘孺人脸颊两侧挂着害羞的红晕,目光在蒲松龄的衣服上流连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了出门前母亲的教导,于是局促的站起身,想要替他宽衣。
      蒲松龄当即后退一步,后腰抵住了桌子边沿,手臂横在身前,挡住了刘孺人的动作。
      刘孺人吓了一跳,有些发愣的疑惑起来:“相公?”
      蒲松龄深吸一口气,放下胳膊,闭了闭眼。
      “娘子,我今日酒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想要早点睡。你不必管我,自己卸了凤冠也早些休息吧。”
      他绕开刘孺人,走向通红的床铺,径自脱了靴子,爬到床上,和衣躺下了。
      刘孺人张了张嘴,惊讶地说道:“相公,你不脱衣服就睡,多难受呀?”
      蒲松龄酒意上涌,头脑昏沉胀痛。他睁开眼望着红帐子,心里乱糟糟的,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刘孺人终究是个温柔体贴的性子,见蒲松龄不说话,她也不敢忤逆相公,自顾自摘下凤冠,卸了妆容,脱了嫁衣,规规矩矩的爬进床里侧,躺下盖上了被子。
      红烛摇曳的光被吹熄,屋里再无喜庆的颜色可看。
      蒲松龄这才在黑暗里摩挲着脱了外袍,盖上了被子一角,远离床上的另外一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贴着床铺最外沿睡觉。
      院子外面隐约还传来了一些人热闹的呼喊声。
      可屋子里,两人同床而眠,却相隔甚远,寂静无声。
      夜深了。
      屋外,凄清月光下的院子。
      聂小倩坐在桂花树的树杈上,呆呆地望着屋子的方向,手指一不留神从树枝上抠下了一颗新生的春芽。
      她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指上沾染的绿色汁液抹在树干上,随后眼泪不争气的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别哭了。”她对自己说。
      “不就是小松龄娶妻了么。你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她低头抹了一把眼泪。
      “别哭了。”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
      “聂小倩,你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蒲松龄的生命里!你就是一个意外!如今蒲松龄正常的娶妻,历史重归正轨,这是好事才对。你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
      “你又不喜欢他!你一直当他是弟弟的!弟弟娶妻,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她茫然的捂着胸口,感受着自己很久没有过的激烈情绪,仿佛又回到了人类的身躯里,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的情绪。
      “我该怎么办?”
      “我……我应该离开蒲松龄,自己去闯荡一下这个世界。”
      “世界这么大,我自穿越以来一直停留在蒲家庄,如今蒲松龄成亲了,我也没了牵挂。也许真的应该四处走走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抹了一把眼泪,从树杈上站起身,远远地对小屋行了一个礼,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南边飞离。
      屋里,蒲松龄骤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捂着胸口,惊骇的望着窗外。
      “小倩?你走了?”他若有所觉的茫然喊了一声,捂住心口心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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