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离开了正房,埋头向东厢角院飞去。
蒲松龄此时已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他穿好外衣,正准备出门去正房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聂小倩从天上落了下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里。
蒲松龄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搂住她,问:“小倩,你怎么了?”
他的手掌始终是温热的,即使大冬天也不例外,此时按在聂小倩的肩上,仿佛两只滚烫的火炉,一下子将她渐渐冰冷的心烫融化了。
聂小倩张了张嘴,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呜……我、我没事……”
蒲松龄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聂小倩哭泣,还以为她受伤了,连忙问:“你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别哭,别哭啊!”
聂小倩含泪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不肯松手,只说:“小松龄,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是人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饶是蒲松龄再聪明,一时间也对她摸不着头脑。
他只能答:“你当然不是人啊。”
聂小倩眼前一黑,几乎想死。
“你是天上的仙女,怎么能跟人比?”蒲松龄缓缓将后半句说了出来,一脸真诚地捧住聂小倩的脸,用指腹替她擦眼泪,“别哭了,小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小倩被他的大喘气噎的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泪眼汪汪的哽咽道,“蒲松龄,我不是天上的仙女。我只是一个女鬼。”
蒲松龄漆黑的眼眸下,神色晦暗不明。
“别妄自菲薄。”他沉声说,“小倩,你是女鬼也罢,是仙女也罢,有什么关系?不论你是谁,都是我的小倩。”
顿了顿,他又说:“你做什么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可是那个季三郎又招你了?”
聂小倩被他说得心里一烫,终于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有些羞恼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不是,是我自己想岔了。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蒲松龄扶她站稳后,收回手垂在身后,面如寒冰,“你方才出去时还好好的,这会儿哭着回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季三郎,总归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的存在。”
聂小倩连忙拉住他,道:“没事,没事的。”
聂小倩平复了心情后,心口终于不再那么疼了。她擦干眼泪,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刚才我抓到了那个贼,可厉害了。你要不要去正房听听你父亲怎么审的?”
蒲松龄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也罢,那我先去正房,你不要哭了。”
聂小倩把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知道了。小松龄快去吧,去晚了没准就审完了。”
蒲松龄到了正房,只见父母及两位兄嫂都在堂屋里了。
堂屋里平日吃饭的那张八仙桌被挪到了一边,黑衣人则被五花大绑在屋子中央,脸上的黑蒙面巾被摘下,露出了一张阴险狠戾的面孔。
“……是你!”蒲松龄一眼就认出了鹤老二。
蒲老爷正在审问,奈何黑衣人无论如何也不开口,即使常胜拎着棍子狠狠打了他两下,他也只阴测测的冷笑,一言不发。
此时蒲松龄一进屋,就收到了父兄的关切问候,他妥善的应对完,一扭头望向黑衣人,冷汗就下来了。
他回忆起了当年自己被绑架时的那段经历,忽然意识到,眼前这黑衣人并非普通劫匪或小贼,而是一个庞大势力的手下。
——蒲家恐怕有麻烦了!
蒲??看向蒲松龄,道:“松龄,你怎么脸色不好?”
蒲松龄迟疑了一下,沉着脸开口:“父亲,这人我认识。”
“什么?”
“你认识?”
“三弟,你别乱说,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众人纷纷惊讶起来。
蒲松龄面沉如水,冷静道:“刚才他去了我屋子里,想要杀我,被我逃掉了。我原本还在奇怪,无缘无故怎会有人来杀我,如今见了他的脸,我才明白过来。”
蒲老爷身子前倾,急切的说:“松龄,既然你知道原因,就赶紧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连两天家里都闹贼,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蒲松龄微微侧头回忆了一下,道:“父亲,你还记得我四岁那年被绑架么?”
众人一片寂静,不明白他说这个做什么。
蒲松龄冷冰冰道:“这人就是当时绑架我的那伙人之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主子,叫齐候。”
齐候?
众人还在疑惑,却见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骤然抬起头,一双狠戾的眸子死死盯住蒲松龄。
第五十二章 法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