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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着嫁衣衣角,几乎要把它攥皱了,姜恬心疼地将它捋了又捋,直到再看不出一丝褶皱,她才放下心来,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你觉不觉得,这嫁衣的颜色其实跟血色挺像的?”
      姜恬有些被吓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嫁给兄长,你很不开心,是吗?”
      我点了点头:“是啊,嫁给自己痛恨的人,确实是开心不起来。”
      我被困在了顾府,整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人总是厌厌的,只能仰头望着四方的天,盼着早日见到奇婆。
      萧若楷送来了一只蓝和尚鹦鹉,那鹦鹉有趣得很,就是八字跟我有些不和,一遇见我就不说话,可姜恬一来,它就“仙子仙子”地叫个不停,乐得姜恬给它喂了好多食。
      院子里笑声渐渐多了些,但其实,那都不是我的笑声,可顾远之却觉得这些稀奇玩意是灵丹妙药,接二连三送了好些东西来,都被我扔到了一旁积灰,他心里清楚,但也不跟我计较。
      有次他经过我屋外,发现油灯也没燃,屋里鸦雀无声,连鹦鹉都不叫唤了,焦急之下一脚将门踹开,这才看见我缩在角落里,抱着奇婆写的信哭得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他只是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顾远之看了我一会儿,眼神里似乎有些不忍,他软下声音问道:“你要怎样才会高兴点?”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开不开心重要吗?一颗弃子,你还需要关心它的感受吗?”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还是重要的。”
      他说着,便伸出了手,似乎想把我耳边碎发挽起,可大约是心里有数,终究是没有碰到我,只低声道:“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点?”
      我瞥了一眼顾远之,露出一个十分恶毒的微笑:“要我高兴?这简单,你若是死了,我必定高兴。”
      他眼色微沉,半晌,才笑道:“你想得到美。”
      空气诡异地静了下去,床沿风铃被吹得一阵阵响。
      那只风铃是奇婆送的十二岁生辰礼,只因我年少时常做噩梦,她哄说风婆婆吹过铃铛,就能吹走人的厄运。
      奇婆节俭,风铃大约是从旁人处顺来的,做工粗糙,铜铃都生了锈,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这声音却让我安心,每一次铃动,都是她在陪着我。
      我双手抱膝,忽然问道:“顾远之,你知道大婚是要拜高堂的吗?你想让我拜谁?若是拜你的赞普,那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近来我鲜少说话,顾远之瞧我主动提起婚事,十分高兴,应声道:“断然不会如此,你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我轻轻仰起了头,说:“既然是要拜高堂,就要拜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生我是阿娘与顾岑礼,养我是奇婆,只可惜,顾岑礼已经被你杀了。”
      说到这里,我轻蔑地瞥了一眼顾远之,故意让他难堪,可他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凝视着我,仿佛已经知晓后文。
      我顿了顿,又说:“可高堂不能不拜,人不在了,灵位还在,四位高堂,四张灵位,你可应许?”
      顾远之眼里一片死灰,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必定会驳回这个荒谬的提议,可下一秒,却听见他说:“就依你的意思办。”
      我本是为了激怒他,为了让他难堪,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应许,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顾岑礼是你的杀父仇人,把他跟你父亲母亲的灵位放在一起,这是对先人的大不敬,顾远之,你疯了吗?”
      他却避而不谈,只将我鬓间碎发别了过去,柔声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吗?”
      我缓缓说:“你杀了顾岑礼,却又在大婚给他行跪拜之礼,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怨魂索命吗?”
      顾远之凝视着我,说道:“若是真有怨魂,那他们早就该来找我了,而不是现在还让我好好地站在这。”
      推门时,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轻笑道:“其实我宁可这世上有怨魂,这样起码,你的美梦能成真。”
      婚事已经筹备周全,院子里堆满了贺礼,南羌原是没这个习惯的,但因为赞普重视顾远之,也想借此机会拉近与大梁人的关系,所以一切婚制都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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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