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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远之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我原是想回顾府的,可却被姜恬拦下。
      她告诉我,顾岑礼这次受了重伤,差点就一命呜呼,现如今整个顾府乱作一锅粥,顾远之尤甚,根本腾不出手来照看我,劝我好生在醉金枝住下。
      顾岑礼于我没有多少情分,但到底没有办法冷眼旁观,我心急如焚,问道:“那名刺客下落可查清楚了?”
      “还没消息呢,听说是日前领兵出走的曾大人,认为顾侯爷对他丧子之事态度冷漠,因而怀恨在心,这才下了阴招。”
      姜恬一日三餐为我安排得十分妥当。她跟醉金枝里的姑娘不大一样,不需要接客,干什么都随心所欲,说不许外人进入房间,便没有任何人敢进来叨扰。
      五日后,是萧若楷来接的我,他原是想领着我去寻顾远之,被我寻个理由拒绝了,只问了他几句顾家情况。顾岑礼被救了下来,但残了腿,往后再不可能上战场,秦焉兰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如今军权都移到了顾远之手里。
      刺客下落不明,边城又告急,顾远之此刻一定是腹背受敌。
      我出声打断了萧若楷:“顾侯遇刺那夜,顾远之不在府里,他是如何解释的?”
      萧若楷脚步微顿:“少君与侯爷关起门说话,下人并不知,但那天之后,侯爷把兵权都给了少君。”
      我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次顾岑礼不再怀疑顾远之。
      “刺客可捉住了?当真是曾大人派人干的吗?”
      萧若楷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打量了我一眼,说道:“当日刺客受了在下一剑,左肩又被箭贯穿,想来即便未能活捉,也活不了多久。”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曾大人不会认下这笔帐的,此事败露后,势必要祸及满门,但铁证如山,他再如何争辩也无用。”
      他说得好复杂,我听不大懂,只能一寸寸跟着萧若楷挪动步伐,可思绪却漂浮到云海之际。
      萧若楷突然说道:“眼下顾府有许多事情要料理,姑娘原本的婚事怕是要耽搁了。”
      我摆了摆手,此时此刻,哪里还能想到婚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焉兰根本没时间管我。
      萧若楷点了点头,好像安下心来,他送我行至顾府,渐渐地,停下了脚步,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姑娘……为何不去看看少君?”
      我不说话,他又轻声唤了一句“姑娘”,但踌躇许久,终归什么都没问。
      江阳城处西南封地,北部有崇山峻岭抵御寒气入侵,只有十几年前与南羌打仗时,曾下过一场铺天盖地的雪,后来秦顾两族坐镇江阳,再无外族妄生歹念,往后许多年,雪都不曾落过。
      可今年九月,却怪异地下了一场雪。
      百姓都道,天有异象,这一场九月飞雪,是江阳城要易主了。
      我伸手探了探被压倒的桂花,可惜这娇嫩的花骨朵,未盛开就由雪淹没了,白来人间一趟。
      长街不似从前热闹,各家各户紧闭门窗,只剩铁甲犹寒,碧血长枪。
      踏苍穹也关上了门,我原不抱希望,只是试探着推了推后门,可不曾想,这次居然给推开了。
      门连着的是踏苍穹的后厨,我推门而入,可扑鼻而来的不是烟火气,而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血?我从灶台旁抄起了一把锅铲,大气都不敢喘,顺着味道,猫着步子挪动。
      屋里摆设并无挪动,只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栽倒在地上,流了满地的血,旁边都是他用过又扔掉的布条,和着淋漓血迹,有的暗红,有的鲜红,似乎已经这样扛过了很多天。
      “谢令昭!”我叫了出来,立马跑过去扶住他。
      谢令昭见到来人是我,这才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匕首放了下来,若是我这声喊得晚了些,兴许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悠闲,连吐血都像没事人一样,还能有工夫说笑:“还好还好,死不了。”
      谢令昭左肩被人用箭贯穿,如今还有一小截箭陷在里面,大约是没有药,所以他也不敢轻易拔出来。衣服被砍破了好几个洞,血便从破洞处汨汨流出,那剑刃看上去又急又准,每一处都在往人的五脏六腑狠命刺去,非当世高手所不能及。
      当世高手?左肩负伤?
      那一刻,我如梦初醒,此类痕迹正是刺客所受之伤。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望向谢令昭,仿佛像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谢令昭别过了脸,并未直视我,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无法面对。
      他伤了顾岑礼?他为何要伤顾岑礼?这江阳的百姓没有不感谢他的,为何谢令昭要下此狠手,将顾岑礼置于死地?
      我有千万疑惑,可最终只颤抖着问了一句:“是你?你是南羌……”
      谢令昭干脆地应道:“是我。”
      他一双上挑狭长的眉眼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宣判他的罪行,而所有的一切,他都供认不讳。
      我沉了半刻,道:“你这伤需要上药,既然我来了,便代你去买吧。”
    

刺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