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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岑礼领兵去边城的第二日,秦焉兰跟我算起了总账,这倒是比预期中晚了好些,大抵是秦国公发丧使得她焦头烂额、肝肠寸断,积压的苦楚此刻才有空向我宣泄而来。
      要说这位顾夫人处置人的手段,其实也并不高明,无非是打板子、跪祠堂、或是当众羞辱一番。我习惯了寄人篱下生活,早将脸皮置之度外,只要不罚钱,一切好说。
      知晓了前尘往事,我发觉秦焉兰也挺可爱的,无非就是爱吃醋了些,心眼小了些,偶尔喜欢刁难人,但若说真做了什么过分至极的事情,那倒是没有。
      只是那日,不甚凑巧,正正好是我十八岁生日,秦焉兰罚抄书,让我抄了好几遍女训。
      她捏着薄纸,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语气还有些疑惑:“当真是字如其人!这蚯蚓似的字,永晴五岁都不写了,再去给我抄几遍像样的过来。”
      抄书抄书,我最讨厌抄书了!
      谢令昭夜里在角门外等了许久,直到看到我红着眼去赴约,才难得发了火,就差张贴告示,将秦焉兰多年欺压孤女的恶行公之于众了。
      他向来是无事小神仙,对世人看法不在意,对赚钱不在意,对发扬美食文化也不在意。
      我看他如此堕落,忍不住问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你在意的事情吗?”
      彼时,谢令昭趴在桌上睡觉,闻言,仰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思考了很久,肯定道:“没有。”
      谢令昭租赁了一艘渔船,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上了去,自己一个人将船摇到了湖中间。郎月高悬,他在船头亦如霁月清风,我用手舀了一勺水,恶趣味地泼到了谢令昭脸上,他未反击,只笑了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大蟠桃,欠身献上。
      他蹲在我身边:“奇女子,许个愿吧。”
      其实自长大起,我就不再向星星乞讨愿望了,但此时此刻仍是期盼地闭上了眼睛。
      愿望没有许成,因为这小渔船不知撞上了何处,整个船身突然剧烈地左右摇晃,四周水花都成片地泼到了身上,我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谢令昭身上,本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却一个不小心扒下了他的外衣,登时他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抬头一看,果真他翻起了死鱼眼。
      “真是妙极!好一副活色生香!真真比醉金枝还要过瘾!”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仔细一听,还有些许耳熟。
      顺着声音源头望去,原来渔船撞上的不是暗礁,只是一条金碧辉煌的大船,那位扶栏而笑,红得像只烧猪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阔别已久的三角眼。
      他一手捧酒,一手吆喝,吊起眉梢,尖着嗓子,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招呼过来。
      我当即从谢令昭身上弹起来,但到底是晚了一步。有人已闻声来到了船头,高的那个脚踏银靴,身着黑袍,低的那个袅袅婷婷,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渔船。
      隔着雾气和遮掩,借着月色和火光,我辨出这是顾远之和顾永晴。
      顾永晴的声音悠悠响起:“既遇上了,便上来坐坐吧。”
      有小厮引我们上去,绕过弯弯道道,方才见到船上众人。
      我有些局促不安,谢令昭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我身侧,我用余光瞟了眼四周,原来今日是江阳城达官显贵聚会,而我竟阴差阳错地在他们面前闹了一个好大的笑话。
      顾永晴淡淡扫了我一眼,目光突然停留在外衣上。
      糟了!
      今日因逢着生辰,奇婆将那件她不要的大红羽纱面鹤氅给了我,本以为不会撞上,却不想撞得如此狼狈。
      顾永晴有些诧异:“你身上这衣服,我当日瞧着便有些眼熟,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我前些日子没寻着的外衣吗?”
      此言一出,船上皆议论纷纷。
      “手脚竟还这般不干净!”
      “我想起来了,当日我也在顾府见过这女子,穿得甚为风骚!”
      “浪荡便罢了,还小偷小摸,换作是我府里的下人,早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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