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随影正歪着头,听越九娘在他耳边说话,而后两人也不等萧祈年举杯,自顾自地开始喝起来。
沈婉收回目光,看着烧得通红的炉火,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额角上的伤疤。
指尖未触碰到皮肤,已先被握住。
她顺着力道转头,见萧祈年正含笑看着自己。
沈婉莞尔,反握住萧祈年的手,纤细的手指在他指节上微微用力。
“喂,萧祈年,你什么时候娶婉儿啊?”对面的越九娘以手托腮,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俩。
沈婉余光里瞥见随影扶额,心里暗笑,随影大概没想到,越九娘虽是个酿酒的人,酒量却浅得很。
“这要看你什么时候嫁给随影啊。”萧祈年握着沈婉的手朗声大笑。
越九娘面上绯红愈深,白了萧祈年一眼,嘟囔道:“是你们成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沈婉将你视为手足,自然要先看着你有个好归宿,她才能放心嫁人啊,对不对?”萧祈年倾头问沈婉。
沈婉一本正经地点头,“对,特别对。”
越九娘也送了沈婉一个白眼,抓起酒盏对随影道:“不理他们俩了,咱们喝酒。”
四个人正说话时,门口有人来回,说宫里派人送菜来了。
这是往年的习俗,宫宴上皇帝赐菜给臣子,以示君臣如手足心腹。
依礼,萧祈年当至院中领圣上恩赐。
他才起身,只听门口有人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话音落下时,皇帝萧祈安已经从门旁闪身出来,站在屋中四个人面前。
沈婉也忙跟着站起来,与萧祈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满是疑惑。
“宫里的菜不好吃,不如我亲自来,更显得咱们兄弟和睦。”小皇帝迈步进屋,站在萧祈年面前,“叨扰晋王兄了。”
“圣上言重了。”萧祈年抱拳见礼,心知他前半句不过是个幌子,故而问道:“圣上深夜来此,可是有要紧事交代臣去办?”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小皇帝的目光在火炉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萧祈年身上,“只是看看。”
随影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向沈婉,想与越九娘暂时离席。
沈婉轻轻摇头示意不必,沉吟一下,笑道:“那边宫宴开宴在即,不见了圣上,不出半刻就得闹得整个宫城都翻过来,这个年过得可是热闹了。”
“我命人撤了宫宴,把李从明也打发出宫,跟家里人团聚去了。”小皇帝情绪不高,连声音都十分低沉,“过年嘛,就该跟家人一起才像样。”
这话越听越不对,沈婉试探道:“圣上这样闷闷不乐地来王府,难不成是嫌太后的压岁钱给少了,来自己兄长这儿找补偿?”
小皇帝勉强笑了一笑,“太后把自己关在春华宫,传下话,除了沈姑娘,她谁都不见。”
“我?”沈婉颇觉意外,又笑道:“若是希望我现在就随你入宫,可是强人所难了。”
“我并非不近人情的人,也不会强迫姑娘一定要入宫见母后。”
那他总不会只是来传个话吧?
沈婉看看一头雾水的萧祈年,再看看同样摸不着头脑的随影,又皱着眉头把小皇帝的话前前后后全都细细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他深夜来访的原因。
“原本晋王殿下没打算在府里守岁,只有我们三个人,故而也没准备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家常吃的。”
沈婉舒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笑道:“但这酒却是很难得,莫说别人家,便是宫里也喝不到。圣上若不嫌弃晋王府酒菜微薄,留下与我们一起守岁可好?”
小皇帝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似是就在等着沈婉这句话。
萧祈年这才明白小皇帝的来意,于是命人在上手加了一张小几,依样摆放了碗碟。
小皇帝盘膝坐在蒲团上,拿起酒盏一饮而尽,而后对着越九娘连声称赞她酿酒的手艺奇佳。
越九娘本就不拘小节,又已有几分醉意,便与小皇帝相聊甚欢,几句话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还不忘了拉上一旁的随影。
随影拦不住她,就只好跟着她一起胡闹。
沈婉与萧祈年坐在对面看着,慢慢地喝着酒盏里的酒。
“真的要去?”萧祈年拎起一壶新烫好的酒,给沈婉斟满。
“早晚要有个了断。”沈婉抿了一口酒,“本想着悄悄去见她,私底下结束此事。没想到,她会先把小皇帝给扯进来。”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萧祈年一面说,一面转头凝视正与越九娘喝酒的小皇帝,“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母子情深。太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即便眼下没有办法,心里怕是也会惦记着向你寻仇的事。”
“放心。”沈婉握住萧祈年的手,“我自有办法。”
知己知彼为上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