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的确是朕写的,不必验了。大理寺卿,扶晋王起来。”
“谢圣上。”萧祈年虚搭着辛守之的手站起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辛守之会意,转身对小皇帝道:“圣上,臣有一事,请圣上明示。”
“何事?”
“请问圣上,这张绢帛可也是御笔亲书?”辛守之展开那张写着割让肃慎城的绢帛,直视着小皇帝。
小皇帝犹豫了一下,坚定地道:“是。”
“按照这上面写的,圣上将会与乌桓做交易,用肃慎城换取乌桓出兵相助除掉晋王。这是否正是圣上写下的内容?”
小皇帝看了身旁的太后一眼,犹豫着没有回答。
“圣上,事关社稷,请圣上明示。”
“朕……”
“辛大人,你这可是为难圣上了。”沈婉怕小皇帝一时母子情深,将这割让肃慎城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连忙出言打断辛守之的追问。
“沈姑娘此话何意?”辛守之不解地看向沈婉。
沈婉迈步走进大殿,站在萧祈年身边,对辛守之道:“以当今圣上之仁孝,怎么可能说不是呢?大人是从县官一步步晋升到如今这位置的,公堂之上,应该见过代替父母受杖刑的孩子吧?”
辛守之了然,又为难道:“可证据确凿,在下出言询问,也只是按照规矩。殷国律法,为避免屈打成招,向来是重证据而轻口供。”
“这就要看罪魁祸首是否心中仍旧残存一丝温情了。”沈婉移开目光,落在郑太后脸上,“辛大人,虽说有物证,但若主动投案,应该也算是自首吧?”
“可以算。”辛守之回答。
“投案自首,该当酌情减刑?”
“以定襄侯叛国案为例,可改剐刑为服毒,留得全尸。”
“若立下功劳呢?”沈婉说着话,扭头看向身旁的萧祈年。见他微微颔首,沈婉知道事情一如所料,于是又对辛守之道:“可否以功抵过,将处死改为常年拘禁?”
辛守之想了想道:“这得看是什么功劳了。”
“我不会为难你,绝对是大功一件。”沈婉俯首对辛守之低语道。
辛守之苦笑一声,“叛国对着保国,姑娘总不会是想告诉我,太后做了什么保住殷国的事儿吧?”
沈婉柳眉一挑,示意他说对了。
“请殿下将这谜题解开吧。”
萧祈年上前一步道:“乌桓觊觎我殷国多年,一来国力相差悬殊,二来章将军守在肃慎城,乌桓一直无法挥师南下,所以设计了一个挑起殷国内乱的计划,名为乱国。”
“派到殷国来负责实施这项计划的人,名为秦无疾,出身自乌桓国专门培养细作的组织,谍隐楼。这个名字我想各位,尤其是太后,应该不陌生吧?”
“宁国公上书请圣上加封于我,本意是想让我好好辅佐圣上,如从前周公负成王,成就一段佳话。不想却被秦无疾这等有心人利用,在士子之中散步谣言,说我有争权夺位之心。煽动士子上万人联名书,希望圣上置我于死地。”
“幸而圣上明察秋毫,知臣一片赤诚之心,这才避免了一场手足相残,乃至内耗祸国的惨剧。但秦无疾一计不成立刻又生一计,利用太后的私心,拿到了伪造的割让肃慎城诏书,连夜送往肃慎,意图不费一兵一卒就攻破我北境防线。太后,臣说的没错吧?”
众人都盯着郑太后,等着她的回答。
辛守之低声问沈婉,“你这真的是在打算给太后减刑吗?”
“辛大人,你可是一块公正无私的活招牌,砸招牌的事,殿下是不会做的。”
郑太后与萧祈年四目相对,又看看端坐在龙椅上,始终目视前方,没有看她的小皇帝。
这罪名一定要有人承担,不是她,就会是她的儿子。
“晋王没有说错,是我一时受了蒙蔽。”郑太后起身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御阶下的文武百官,“我愧对先皇的托付,也愧为人母。皇帝要如何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母后。”小皇帝低低地唤了一声。
萧祈年含笑点头,“也正是因为太后将诏书给了秦无疾,臣才得以追踪到他的下落。以此人能力与心思,若来日继承谍隐楼,将会成为殷国的心腹大患。若能抓捕归案,便是为国除害,也是太后为保住殷国的一份功劳。辛大人,你觉得如何?”
“在下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听见辛守之的回答,脊背僵直的小皇帝也略微放松了一些,“那么,一切就交由大理寺卿全权负责。”
“臣领旨。”
“另外,朕还有一事。”
“圣上,沈婉有事奏请。”沈婉知他是要说沈家的事,连忙打断他的话。
萧祈年面带诧异地看向沈婉,沈婉只当没看见。
“沈姑娘但说无妨。”
“折腾了大半天,也该赐福给众臣公,放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守岁了。且封了印玺,有什么事,来年再说,可好?”
小皇帝疑惑地看了沈婉半晌,见她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依你,且待来年。”
置之死地而后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