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信任,我能得到什么?”萧祈年笑眯眯地看着沈婉,“似乎就只有一个引狼入室的罪名啊。”
岂止如此?若给京城里那些人知道,他在肃慎捡了一个官奴竟然是乌桓细作,那恐怕立刻就会给他扣上一个私通敌国的罪名,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要人头落地。
那些人想杀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哪里会错过?
这些事情,萧祈年不说,沈婉也知道。
“当然不能让殿下吃亏。”沈婉起身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可想过,靖远将军的布防图是怎么流出去的?”
萧祈年心里一沉,这正是他来肃慎的目的。若是不挖出潜藏在将军府中的细作,那他舅舅靖远将军迟早会有性命之忧。
他虽然已有办法,却还是想看看沈婉打算如何做。
萧祈年偏头看着近在呼吸之间的沈婉,“这样重要的棋子,那十三个人换不来。”
沈婉提醒道:“殿下,那十三个人是我给他们的投名状,咱们的要另算。”
萧祈年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好,那公平交易。我去暗狱提那十三个人给你,你告诉我,潜藏在将军府里的细作是谁。”
“倒是很公平。”沈婉满意地点点头,“只是,不必殿下亲自去,把信印借我就是。”
说着,沈婉伸手平摊在萧祈年面前,等着他把信印放在她掌心中。
萧祈年看着她掌心的纹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年幼时拉着她玩耍的情景。
当时,他也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知道了怎么看手相,无论如何都要扯住她的手试一试,有模有样地胡编乱造一通她的命运,还撂下话说日后验证。
嫁得良人琴瑟和谐,犹如背靠参天大树,在荫蔽之下无忧无虑过完一生。
这些话犹在耳畔,按着彼时情形,这也的确就是她以后的生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独自一人经历了狂风暴雨,那样澄澈的小姑娘被迫每一步都要算计再三。
见萧祈年出神半晌不说话,沈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顾虑的地方?”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她的身份只有那个人知道,那么他也早晚都会知道。
萧祈年回神,笑道:“姑娘也知道,在这将军府里走动的人,都是跟着靖远将军出生入死的。过命的交情摆在那儿,没有铁证和十足的把握,连我也不敢随意指哪一个人是叛徒。”
沈婉忍不住掩口笑道:“殿下,你便是明说,怕我随便交出一个人来糊弄你,我也不会一怒之下就取消了这笔交易,何必绕圈子?”
萧祈年见她笑得促狭,眉眼间也不由得带上一层温柔,“既然是合作,总要让你觉得我相信你。”
这话无意中触动了沈婉的心事,她嘴角微微一僵,低声道:“不过是表象,有没有不打紧。若我还要指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哄着自己,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话说完,沈婉又自觉糟践了萧祈年一番好意,连忙笑着转开话题,“其实我也不知那个人是谁,但知道如何试探,他会露出马脚。”
萧祈年将沈婉刚才一瞬间的失态看在眼里,只是她想要遮掩,他也就很默契的不深究。
“以肃慎现在的情况,可是禁不起再来一次败仗了。姑娘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沈婉被他这故意作出的祈求语气逗笑了,“若用将士的性命去试,那我岂不真成了乌桓的细作?”
她凑到萧祈年耳边,低语数句,又补充道:“届时,只要殿下那位侍卫的身手够好,出手够快,不仅能解决掉潜藏在将军府的细作,还能一并收拾了这情报网中极为重要的人物,薛大掌柜。”
萧祈年将沈婉刚才的话细细想了一遍,不觉点头道:“姑娘这手段还真是非同寻常,既纳了投名状,又能铲除劲敌,还让自己置身事外。”
沈婉只是报以一笑。
萧祈年并不知道,这所有谋划的最终目标,既不是将军府里的细作,也不是那位薛大掌柜,而是薛大掌柜身边那神出鬼没的刀客。
他的刀实在太快,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既然殿下没有异议,就请将信印交给我吧。”沈婉再度将手平摊在萧祈年面前。
萧祈年道:“我的信印被随影拿去当诱饵了,傍晚才能还回来。”
“诱饵?”沈婉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忽然明白了,“殿下既然早已经想出了诱捕细作的办法,又何必拿这个与我做交易?”
萧祈年看了她一眼,回答:“既然能借此帮姑娘置身之外,我愿意成全这顺水人情。”
“为何?”
“因为我喜欢与你合谋。”
投名状一箭三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