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婉放开手后退几步,疑惑地看着萧祈年。
她实在不明白,萧祈年为何会突袭自己脉门,却又手下留情让自己将他制住。
没有杀他,便可证明自己并非是乌桓的细作吗?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萧祈年揉着手腕,踱步到门口,背对着沈婉看着外面,嘴角扬起。
若不是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那只手的冰冷和脉搏的加速,那么他会相信沈婉的话,会相信当年沈国公家的事情与眼前这戴着面具的女子完全无关。
可是,她的手冷汗涔涔,心也跳得十分厉害,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强行克制了情绪的结果。
沈婉看着萧祈年的背影,拧眉沉吟片刻,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恍然大悟。
“晋王殿下,半个月之前的那场败仗,无论是靖远将军,还是肃慎城,都受不住第二次。”
“你也是为此事而来?”萧祈年转过身来,表情如常。
“乌桓国耗费十几年心血,在肃慎城织了一张情报网。靖远将军就是吃了这细作的亏。”沈婉走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奉命前来,正是为了将这些细作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所以姑娘才要入将军府,成为他们绝好的情报来源?”
“我知道,殿下现在对我的身份仍有疑虑,难免会觉得,我暗通细作叛国,是为了报家仇。”
“我是希望……”萧祈年才要解释,却发现沈婉完全没打算给他插话的机会。
“殿下既已派人去查我的身份,那就等一切都清楚了之后再说。”
萧祈年想了想,“也好,那这几日,就委屈姑娘先住下。”又补充道,“将军府简陋,希望舅舅安排的屋子姑娘能满意。”
刚站在章怀英给准备的屋子里时,沈婉本是想说满意的,可目光落在床上有两床被褥之后,生生将那声道谢给咽了回去。
章怀英催着萧祈年娶妃纳妾的事,沈婉早有耳闻,也知道章怀英身为长辈,可以说为了这件事情,是操碎了心。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头上顶着官奴的身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身份鸿沟,竟也没能让这位将军收敛一二。
倒是萧祈年,一反常态十分满意章怀英的安排,连声称赞之后,把人送出了门。
屋中只剩下她和萧祈年两个人,而萧祈年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四仰八叉栽倒在绣了鸳鸯的被褥上。
沈婉远远地站在门口,道:“将军府再如何简陋,也不至于连两间空屋子都没有吧?”
“是我让舅舅这么准备的。”萧祈年一骨碌坐起来,看着沈婉笑,“你不是也说了,周围有很多双盯着我的眼睛。”
“平日里闲散王爷的风流韵事,我也听说过几段,可我是官奴,你再不济也是个王爷,你就不怕传到宗正寺的耳朵里,授人以柄?”
“正因为姑娘现在顶着官奴的名头,我才需要这样做。”萧祈年走到沈婉面前,“除非,姑娘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来我这儿是另有目的?”
“自然不想。”
现在这种情况下,难保盯着萧祈年的人里面,有没有通敌的。可沈婉怎么也看不出,这与现在的自己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萧祈年解释道:“不管我还是我舅舅,在听说姑娘是我救命恩人之后,第一反应都是姑娘想借此机会脱离苦海。”
他没继续说,但沈婉已经明白了。
于王爷有恩,仅仅只希望摆脱奴籍,变成一个普通人实在说不过去,借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换得后半生荣华富贵才是人之常情。
沈婉认命地叹了口气,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床只有一张,人却有两个。
沈婉认真思考之后,拒绝了萧祈年的君子提议,执意选择睡地上。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突然闯入,也可以借口说,她月信在身不能与王爷同床,只留在屋里听吩咐。
萧祈年拧不过,只好将两床被子都塞给她,自己拿了件外袍盖在身上。
夜里,沈婉翻身坐起来,借着月色,静静看着熟睡中的萧祈年。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意气风发的眉眼如今也染上了倦色。
虽说轮廓变得硬朗了很多,但仍旧依稀可见过去的影子。
沈婉将手覆在胸口上,浅浅地笑了一声。
这个一刀刺入她胸口的人,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她啊。
真假难辨的身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