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角落,已经彻底掌握三月楼的少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长安街头快意口舌的银青光禄大夫之子了,而成了商场上面真正的一方巨擘。
而今大唐只问餐饮行业,生意做得比他陈宴曦还好,生意比他做得还大的,几乎没有。
手中拥有李玄给他的秘方,三月楼的菜式独步大唐,在食客心中俨然已经成为了标杆一样的存在。
更有甚者,有那好吃之辈,每年还要专门到长安三月楼本部朝圣,据说这里才是三月楼这个大生意遍布大唐的起始之地。
并没有第一时间收起那厚厚的一摞兑票,李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接着对陈宴曦道:“想不想把生意做得更大一些?”
陈宴曦一怔,心中许多想要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却被李玄这个突兀的问题堵住了,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李兄,实话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做生意的人。”
他将目光望向窗外,沉声说道:“我虽不才,但秉承家父遗志,这颗心一直是放在朝堂之中的,我这辈子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为万民请命,为后世造福。”
听他说得情意恳切,李玄点了点头。
却见陈宴曦将自己身上华贵的袍子解了下来,放在一边:“锦衣玉食,我所不欲也,之所以将三月楼的生意做到这般地步,那是因为,这是你留下的事业,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看过你留给我的信件之后,我便知道,你总有一天还是要回来的,要成就那件惊天大事的,所以我一定要把这间酒楼经营好,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回到这片故土之上无处可去,没钱可用!”
他说到动情之处,不由抓住了李玄的手臂,轻轻摇晃着,说道:“李兄,你告诉我,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要动手了?”
李玄轻轻将手臂从对方的手里抽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在和一个叛国贼人商量如何颠覆这个国度吗?”
“叛国?”陈宴曦便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摇了摇头道:“这天底下我相信任何人叛国,却不信你会叛国,我是认真看过那些信件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个国度是由那群人把持,就算叛国又如何?”
他霍然起身,背手走到窗边,看着街边景色,沉声道:“这些年我见过了太多贪官污吏,看到了太多腐朽的家族,当今天子一道道政令颁布,无不是独断乾纲,自家父病逝后,我更尝尽了世间人情冷暖,如今已然能够明白你当时的无奈了。”
听他这么说,李玄才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不是他对当年的好兄弟心怀芥蒂,而是因为,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他离开大唐,一去三两年,这期间,留下陈宴曦独自苦苦支撑,人是会变的,谁知道他会遇到些什么事情,又会有怎样的际遇,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年少时候,两人相谈契阔、激扬文字,然而真正各自拥有了牵挂之人的时候,许多人也会为此不得不向这个世界妥协,不得不做出改变。
屋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正是当年李玄离开之时提醒过陈宴曦要小心的那个女人,此刻看她珠圆玉润,做少妇打扮,可见已然早都正式嫁给了他,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便是陈宴曦放不下的牵挂,所以李玄必须保证眼前这人的心,仍旧是曾经那颗心,如果时过境迁已然不同,那么大家最好陌路不相逢罢。
卷四 大荒乱 第三六九章 久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