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还要说什么,就听见江凌带着陆索过来了,陆索手里还捏着一根生了锈的钢管。他有些惊讶,继而又变得愠怒。
“小陆?”
相比男人的惊讶,陆索就淡定的多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起伏,尊敬地答了一声:“程伯伯好。”
在他看到这群武装到位的刑警后,就已经知道这是市公安局的人来了。而这支武装的队伍,他也再熟悉不过,这是缉毒大队的人。所以之后再遇到市公安局的任何人他都不会觉得惊讶,哪怕是市公安局局长程誉。
程誉不由得攥紧了双拳,他很想给陆索一巴掌,但最终只是闭了闭眼压下心口的那道火焰,对江凌说:“把他们两个送到我办公室。”继而又对陆索说:“好好在局里给我待着,我这儿收工了再回去收拾你!”
齐修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乱窜牵扯着一些曾经的记忆。
两人被江凌带出了这片破旧的小区,上了警车后,陆索一路沉默,齐修也没有追问什么,静静地理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阿索和那个警官应该是认识的,警官看到阿索从惊讶变得愤怒,说明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还挺熟。他只是很严肃的说过这里很危险,但是一看到阿索出现在这个危险的场景里后就生气了,所以,比起别人,他好像更不希望看到阿索置身于这种危险的境地。还有,这危险,他和阿索都说过这里有危险,然而这里不过是个老旧小区外带一个拆迁区,没什么人是真的,可是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还有这支出警的队伍,要是真的只抓一个小偷,用得着全副武装带枪带棍吗?
警官叫阿索“小陆”,小陆?他们认识,陆?警察?刑警?
所以……
警车开进大院,下了车,江凌带着两个人一路上了6楼。路过5楼的“缉毒办”时,齐修看到陆索似乎下意识的朝里面瞄了一眼。
“小陆,你和你朋友先在程局办公室里等着吧。”江凌到了两杯热水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又开了办公室里的空调,说道:“天还冷着呢,外面冻了这么久,喝点热水暖暖。”
陆索笑着点头道:“好的,谢谢小江叔叔。”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们歇会儿。”江凌安排好后便要朝外走,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看着陆索说:“小索,等会儿程局回来骂你了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别怪他。”
“嗯,放心吧小江叔叔,我都明白。”陆索笑的温和,却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
江凌也笑着点头,说道:“好,那我走了。”
说完转身出了门。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的让人发闷,两个人抱着水杯靠坐在沙发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间办公室对陆索实在是太不陌生了,窗台上的君子兰曾经被他折断过叶子,文件柜旁边的发财树曾经被他薅秃了枝,墙角上画的小太阳是他送给程伯伯的小礼物,他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对程伯伯和爸爸说过,他们都是他的英雄。
5楼的缉毒大队办公室他其实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因为局里有规定,无关人员不能随意出入这种重要场所,即使他是大队长的儿子,也不曾好好进去参观一下爸爸的工作场所,只是每次来程叔叔这里会习惯性的看一下,偶尔从半开的门口看到里面的陈设也不过是匆匆一眼。
很久了,他都没有再来过这里。即使逢年过节和这里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还保持着联系,那也都是在家里。
齐修看着陆索沉默的侧脸,鼻子和嘴巴的轮廓清晰,额前的刘海虽然挡住了眉眼,看不清神情,但是他却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当初为什么看到陆索深邃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个在医院的男孩子。那张倔强而隐忍,坚毅而悲痛的脸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一点一点与陆索的脸慢慢重合,没错,那个男孩就是陆索,那个躺在移动担架上挨了一刀的男人,是他爸爸,陆珩轩。
他轻轻撩开陆索额前的发,想看清藏在刘海下的眼睛此刻是不是跟两年多前一样红的欲滴血,他要怎样才能安慰他这个置身于物是人非的环境中的心上人。
陆索偏过头,目光对上这双透着深情而又疼惜的眼睛,只是片刻,就觉得曾经用冷漠和坚毅在心里搭建起来堤坝在此刻功亏一篑,委屈席卷着悲伤和痛苦如惊涛拍岸,将这岌岌可危的伪装击打的粉碎。以为在黑暗中练就的冰封的本领能封住一切侵袭,可当千年寒冰遇到暖阳,也能融化成柔水,曾经封住的快乐与悲伤、想念与孤独、恋羡与渴望都漂浮在水面上,一览无余。
齐修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难受就哭出来吧。”
“修哥,我以前是这里的常客。程伯伯不仅是我爸的领导,也是他的师父,他们关系特别好,所以对我也不错。我从小也如你一般,是在所有人的宠爱中长大的。”
“楼下曾经有我爸的办公室,有我爸的办公桌。他曾经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上跟程叔叔斗嘴,程伯伯曾经也站在这里搂着我跟我爸说我以后一定很有出息。”
“我在这间办公室里吃过饭,画过画,写过作业,也搞过破坏,这里到处都有我爸的影子,我感觉我静静地待在这里都还能闻见我爸警服上的味道。”
“可是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两年前就没有了。”
故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