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带着怨,带着伤痛,也带着坚韧,太过隐忍,所以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再忘记。
男孩动了下喉结,咬着牙努力逼回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仿佛在跟自己叫着劲,他仿佛不能哭也不能输,额角的青筋凸起,脸和脖子也被憋得通红,就这么颤着身子一直沉默着听着一旁男人的讲述和女人的哭泣。
这个画面让齐修觉得很难受,眼前这张男孩子别扭的脸突然间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乔倩雅突然地拍肩惊了一个激灵。乔倩雅看到目光有些受惊吓的儿子,刚才还因为齐修生病而紧揪着的心忽然间有些放松了,
她顺着齐修刚才目光的方向看去,又回过头来对他说:“刚才在楼下有听到说他的爸爸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送来的那个警察是他爸爸。”
“小齐,我们走吧,去输液室。”乔倩雅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又扭头看了看一楼大厅里的那个男孩子,对乔倩雅应了声“走吧。”
等齐修和乔倩雅从输液室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们再也没有见到那些个穿警服的人,也没再看到那张痛苦和坚毅交织在一起的脸。
回到家没几天,缉毒警察陆珩轩因公殉职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当地新闻报道:7月26日晚,海宁路上的一家酒吧内一群人聚众吸毒,17位吸毒者被当场抓获,2人外逃。陆珩轩作为缉毒大队队长带领3位警察前去抓捕,在实施抓捕过程中,被两名毒贩的匕首所伤,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听到消息的齐修一震,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就突然沉了下来,仿佛被人一掌拍在了胸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看着陆珩轩被放大的黑白照片,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在医院看到那个男孩子的那张痛苦而坚韧的脸,那双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睛仿佛一直盯着他……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欢快的铃声突然打破了眼前的沉闷和焦虑,齐修接了电话:“楼下等着,马上到。”
在医院的场景成为了他这两年来挥之不去的记忆,这件事像一根拔不出来的刺一样时不时就会冒个尖扎的他痛一下,两年来,记忆中的那张脸变得有些模糊,但是那双饱含多种情绪的眼睛却依旧清晰。
他闭上眼进行了一次深呼吸,散去脑中沉闷的记忆,收拾收拾东西便拿了钥匙下楼。
楼下蹲着的顾远正无聊的拿着根牙签刨着蚂蚁洞,齐修见了,吐槽道:“多大的人了,还扣蚂蚁洞,真是幼稚!”
顾远站起来,搭了齐修的肩膀,阴阳怪气的回敬道:“兄台半斤八两,16岁的人了,还用儿歌做手机铃声,还快乐池塘的小青蛙呢!是不是啊,修修~~~”
嘴欠的顾远,故意把修修叫了个山路十八弯,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自然也少不了齐修的一顿胖揍。
齐修不喜欢有人叫他“修修”“阿修”什么的,听着跟“阿羞”“羞羞”一样,娘了吧唧的不说,还总让人产生一些莫名的羞耻感,所以即使是亲人,妈妈乔倩雅和爸爸齐律辉都只能叫他“小齐”或者直接叫名字。
齐律辉和乔倩雅作为付阳文理学院的大学老师,在给齐修起名字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孩子小名儿的问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齐律辉希望儿子能够在漫漫人生路中不断探索,修身立命,故取名为“修”,刚好句中带“其”,也算是通了个“齐”吧。
在他少不更事的时候大家还能“小修”“阿修”的一通乱叫,长大了之后,齐修就不再同意父母这样叫自己,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用“小齐”代替了“阿修”。
一顿饭吃得很畅快,齐修和顾远又漫步在了这条香樟路上。
“明天上午早点去学校报名吧,看看分在哪个班,熟悉熟悉位置。”顾远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说。
“行啊,不过话说咱俩都是从五中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呆了三年的学校,你还有哪儿不熟悉?”齐修一脸无语的样子,看着顾远就像看一个智障!
顾远不在乎这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那不一样啊,现在是以高中生的身份前往五中北楼,那是我的新天地,是要让我一雪前耻的地方!”
“一雪前耻?”齐修挑眉看着顾远。
“还不够羞耻吗?和你同窗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有你的地方,年年都是第一,逼得我成了万年老二!”说着,顾远狠狠地打了齐修一拳。
齐修嗤笑了一声:“就这?那我只能遗憾的对你说,有我在的地方你只能望其项背!”
比贱嘛,谁不会啊,齐修一开口就能噎死顾远。
顾远气得牙痒,抬手又是一巴掌。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打闹回了家。
齐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