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江大娘的话少了很多，说了几句就抱着孩子进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楚赶紧去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正打算烧火做饭，就听到江大娘的吩咐。
“去找李家借点羊奶！小孩子要喝奶的！”
“好，我马上去！”
虽然牢骚满腹，但他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
入夜。
时明时暗的煤油灯下，母子二人满目愁容。
“男娃会没人要？”
江大娘担忧地望着炕上睡得香甜的孩子，她虽然也很喜欢小孩子，可是本来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带这个娃不是更受罪吗？
“人家自己的都养不活，谁会要？”
江楚坐在破桌子边，声音闷闷的。
他们这个犄角旮旯的地，大家都穷得叮当响，谁家不是三四个，五六个娃？连填饱肚子都难，多个娃简直雪上加霜。
况且他今年也才十五岁，一下多出个儿子，以后怎么找媳妇？而且带个娃那可不单单是多张嘴多个碗的事。
母子俩沉默半晌。
“你要不再问问？要不然去城里打听下？”
江大娘瞅着江楚的脸色，叹息着开口。
“我问遍了附近几个村，都没人要，要是送城里的话，这孩子多半是要进人牙子手里。”
他忽然有些烦躁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自己不能修炼呢？要是自己能修炼的话，不至于带着老娘呆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
“那……我们养着？”
江大娘试探地问。
江楚一直挠头的手突然停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对方依然是满脸皱纹头发乱蓬蓬的样子，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格外明亮。
“那就养着吧。”他说完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像是一座大山突然压垮了他的脊梁。
她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慢慢说道：“我知道让你养孩子太为难你了，我们就把这孩子养大，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让他自己出去讨生活。”
“不说其他的，你要是怕影响你娶媳妇，就让他叫你哥，我当他娘，你们以后就是兄弟……”
知儿莫若母。
江楚的想法江大娘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个屁的兄弟！我辛辛苦苦把他捡回来养大，难不成还当不起他爹？要没我他早就躺板板了！”
江楚一下坐起来，声音大得差点吵醒孩子，江大娘赶紧过去抱起孩子轻轻哄着，过了好久才重新睡着。
“那就说定了，我们把他养大，到你娶媳妇的时候让他出去自己讨生活，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大娘还是很会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的。
“行，反正也就养个十来年，我认了！”
一听儿子答应了，她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说道：“取个名儿吧，别搞啥富贵旺财的，村里十个有八个都叫这名儿。”
江大娘多少认得几个字，至少江楚的名字就是她取的。
江楚瞥了眼她怀中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容易死掉，脆弱得就和他进城时候看到店里摆的瓷器一样，一下碎掉了。
“江瓷吧。”
“哪个瓷？”她摸着小婴儿的脸，问道。
“瓷器的瓷。”
“滚犊子！谁家娃叫这名？”
江大娘低声斥责。
江楚立马低着头，愁眉苦脸地思考了许久，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他认识的所有字，这才选定了一个还行的。
“那就江辞，辞别的辞，反正总有一天他是要出去闯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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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即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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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喜当爹[2/2页]